第14章 孤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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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凡又看其他人的，后面贴出了几篇“我的亲人”作文，欧阳若“姥姥不会缝棉衣”的作文便贴在上面。
石凡急忙搜寻，还好，自己那篇“我的姑姑很漂亮”的作文没有贴出来。
石凡再要看其他的作文时，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到了教室里。
石凡和李羽打招呼，李羽似没听到。
沈林从身边擦身而过，石凡欲待拍一下肩头，手举在空中，却是一愣：沈林早已躲过。
再看其他同学，没一人理会石凡，众人的眼光中，都透视出冷漠。
石凡不知所以。
是昨天我做错什么事了吗？
我得罪某一个同学，也不会惹得所有同学都不高兴啊！
石凡回想昨日之事，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，先是老师引述神秘的432赫兹音乐在线收听------喜玛拉雅，打破了自已脑海里440赫兹的记忆。
其后是作文评讲，欧阳若一篇姥姥不会缝绵衣，夺得头筹，而自己那篇作文，以一句我的姑姑很漂亮引起同学们的惊愕。
再后来……
石凡感到脸上发烧，原是和欧阳若的一秒钟对视，那是要确认眼神的节奏……想得美啊，欧阳若在那要命的一瞬间，掉转了视线！
这些，是引起同学们对我的不满吗？
石凡心里回道，哪里！
真正的不满，那是我不由自主地呢咙出那句话，我的心思暴露无遗，我的情感在这一瞬间也完全裸露……
一个人，情思完全裸露，曝光于天下，而另一方还把心思拴住，这叫人怎么活？
是，你不是欧阳若，因为兼美可卿映像在我的眼前，缠绕在我的心头，我只是对她而语对她呐喊甚至对她怒目……
我口中倾吐出的每一个字，都是真纯与质朴……
若然是你欧阳若，那又会怎样？
石凡为心里面的这个大胆假设吓了一跳！
因为那是太虚幻境里、绣屋闺阁中，独自与欧阳若面对，你是不是想得太色了？
只是想一想，想一想又有什么错?
男孩，连想一想的权力也没有？
是，你只能轻轻地想一下，如蜻蜓点水般，轻轻地，就那么一下，不能再往下去，不能沉溺其中……
再往下又是如何？
石凡的脸臊得通红，那是警幻仙姑的引诱，兼美可卿只是协从。一步可以滑向深渊，而许多人却无法止步……
想到这里，石凡耳际发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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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课铃声中，教室门口匆忙跑进一个女生，那是赵茜。
石凡注视了赵茜，可赵茜把脸扭向一边。
赵茜坐到座位上，把课桌推了推，紧紧地抵在石凡的后背。
石凡郁闷，谁惹你生气了，袭人？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在石凡心里，赵茜和袭人挂上钩，有时候分不清谁是赵茜，谁是袭人。
这还得怪那个警幻仙姑！
好象，怪警幻仙姑也不对，要怪就怪那本破书…….
这还是不对，一本书有什么错？
你不去看它，灵魂便不会受到侵蚀，便是看了这书，只要学会去除其糟泊，吸取其精化，仍是益处大于谬误……
可是，小孩子，懂得什么糟泊与谬误？
小孩子，懂得什么是引诱什么是腐蚀心灵的毒药？
石凡摇了摇头。
在小孩子眼里，只有好奇与无知，一头钻进去，便再也找不到出路……
石凡靠了靠椅背，那是告诉赵茜，你抵得太靠前，我这边难受呐。
赵茜没有理会石凡，双手伏在桌上。
石凡晕惨了，你这是叛逆呐，袭人从来不会这样！
对，袭人最是顺从。
女孩子要柔顺对吧，柔是温柔，顺是顺从。其实，顺字在这里解释为和顺，读过古文的人，潜移默化中吸纳了男尊女卑的思想，便理解为顺从。
女人顺从男人，天经地义……
是天经地义吗，这只是封建的余毒！
潜意识埋在男孩思想深处，想到女孩子的柔顺，便是温柔顺从……
石凡猛然回头，看向赵茜，赵茜仍是看向一边，她的眼角余光已感受到，石凡的眼里含了些许的哀求……
班上没一人理会石凡，连他最要好的伙伴沈林。
赵茜把课桌往回挪了挪，她心里小声道，这并不是回心转意，也不代表妥协，昨天的事，你必须要说清楚！
石凡心里有些感动。
原来，这只是袭人使的一个小性子啊！
袭人心里，没有天生的叛逆与不从。若说有谁生就叛逆的性子，那除了心比天高的晴雯，再没有谁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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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晴雯，石凡心神一荡。
石凡在晴雯身上看到了木石前萌的影子，那是黛玉的化身么？
可晴雯还是走了，孤寂地，招招手，便离开了人世。石凡知道，风流灵巧招人怨，那只是一个借口，真正的原因是晴雯长得过于好了……
长得漂亮，而又出身卑微，这便是晴雯心比天高的悲哀！
石凡正想着，忽见老师的教杆击打在课桌上，刘老师说，想什么呢，回答问题。
石凡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，什么问题？
同学们俱都大笑，石凡，你又在课堂上梦游吧！
原来，这是一堂听写课，刘老师让石凡去黑板上写出“傍晚”一词。
石凡红了脸，走到黑板前，拿起粉笔，却是忘了晚字的偏旁是日字还是目字。想了一下，石凡写出目字偏旁。
教室里一遍嘘声。
刘老师叫石凡回到座位上，她笑说，“晚”这个字，经常有同学写错。今天我教大家一个记忆特征：太阳下山后，才会进入夜晚，对吧。这个字的右边是一个免字，免去太阳就是夜晚，因此，晚字的偏旁是日字。
刘老师解释，这是字词辨识中的会意。
言罢，刘老师又抽到石凡，要石凡举出象形的汉字。
石凡心思仍在晴雯那边，听到老师又叫自己，慌了，便摇头说，不知道。
刘老师笑说，回答不出问题可不好，这样吧，你可以请谁来帮你回答，算是同学之间的助力。
石凡回头看去，目光恰又和那人的相遇……
石凡心里都要喊欧阳若了，口里却叫出刘诗语......
石凡吃了一惊，在那一瞬间，心中作出了否定。
只因为，目光相遇的一刹那，石凡看到了欧阳若眼里的孤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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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诗语是如何助力自己的，石凡不知，时空沦陷，就在刚才那一秒。
又是一秒钟！
欧阳若的眼神，分明传递了某种信息。
是怨艾与孤寂的交织......
石凡不理解，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子，会有什么烦恼降临！
漂亮女孩子，谁的眼睛都会看过来，包括心仪的眼睛、羡慕的眼睛、崇拜的眼睛、佩服的眼睛，甚至还有嫉妒和使坏的眼睛......
漂亮的女孩子没有烦恼，在我们身边，时空都围绕了漂亮在转行......
石凡心里这样想了，可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难道那一秒是个例外，或是时光流逝中的一个瑕疵？
又或者，象windows运行中没有关好的一个后门？
石凡为那一秒钟纠结上了：一秒可以放大到很长，要知道，秒以下还有毫秒、微秒、纳秒、皮秒......
我们的心跳，是否在皮秒的时候同步，我们的心思，是否在纳秒的时候想到一起，我们的心意，是否在微秒的一瞬泛起波澜，我们心底的意念，是否在毫秒时同时共振......
是，时间应切割成毫秒、微秒、纳秒、皮秒，我们的一瞬一息都关联在一起。
时间又可以压缩到很短，短到一晃而逝......
有人说，时间是相对的。
什么是相对，什么又是绝对，石凡不知道。
这样的知识点，老师没有教过，而自己的课外书籍，还没有看过去。
不过，这不要紧了。
相对和绝对，那或许只是一个概念，或许只是吓人的一个噱头，在我的心里，只有那一秒钟的意识，那一秒就是邂逅与偶遇。
这是什么思维？
邂逅自己的同学，偶遇同班的女生？
哦，邂逅与偶遇，那都是缘于心仪......
讨厌，心仪！
你是不是说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巫蛊？
巫术是稻草扎个小人，织了布衣，然后扎了针，念叨了咒语；蛊术是种下蛊虫，让你每时每刻，都会把那个人儿放在心里。
可是，我理解的心仪，还不只是这些......
还有很多很多，要知道，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思绪这样的情感，心会被柔柔地包裹着，那包裹心儿的，可以是温柔的白云，也可以是一片彩霞，还可以是一层层大问号，总想把那人的一切，在心里急快地回放与重读......
对，急是焦急与焦虑，快是迫切与等之不及。
急快地盼望，一秒钟，那也长若一个世纪......
对，以上的一切，想了很多很多，又假设了无数无数，都因为对视的那一秒，你那一秒的孤寂。
你可知道，同样孤寂的，还有孤零零的我。
我的孤寂还更进一步，因为，我的贴心豆办儿，那个袭人已产生叛逆。
思念至此，石凡忽然发笑，怎么会把那一瞬定义为你的孤寂？
要知道，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。
这本破书不是说假语村言，真事隐去么？
真事隐隐去什么真事？
假语村言又瞒去了什么真实？
是不是关于你的一切，都懵懵懂懂、神神秘秘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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